兩岸服務貿易協議對台灣電影產業影響-以文化例外出發討論

Abstract

在全球化與商品貿易自由化浪潮的推動下，歷經多次回合談判，簽訂有關稅及貿易總協定(GATT)、服務業貿易總協定(GATS)等協定，藉以促進貿易開放，並提高貨品與服務之自由流通，但就文化商品之開放與否及程度高低，因其涉及各國對自身文化認同與政策，而有文化保護與貿易開放間之爭論。以法國為首的歐盟國家與加拿大等國，更以文化例外(cultural exception)作為限制他國文化商品進出口之抗辯主張，各國更進一步將該主張精神落實於各國對文化產業乃至於電影的貿易與國內政策（透過補貼、獎勵、進出口配額限制等方式）。而文化例外在雙邊協議的落實中，則有見加拿大對美國的雙邊協議談判（美加自由貿易協議CFTA、北美自由貿易協議NAFTA）主張納入文化業義務免除條款，藉以對該國文化商品進行保護。另外，台灣與紐西蘭簽署之台紐經濟合作架構中(2013年12月始生效)，亦對文化相關商品納入例外條款，並對電視電影的共同製作加以規範。

由此觀之，文化商品在自由貿易化下的定位討論重要性不言可喻，其中又以視聽(audiovisual)產品中的電影產業為本文亟欲討論的對象。GATT1994年協定第四條便明定各國可對該國之電影進口配額以及放映時間等政策進行限制，而不違反GATT第三條國民待遇歧視之原則。在眾多文化商品中，唯獨對電影所作的限制原因無他，即是因為電影在文化影響上所俱有的國際文化優勢(international cultural dominance)；進一步言，一個國家的電影，不僅具經濟價值，更具有外交及宣傳功能，並傳播了特定國家及文化族群的意識形態與價值觀;由於電影文化親切感及文化認同感，進而產生經濟上、文化上的外溢效果。另外，電影之製作流程不僅包含抽象與藝術概念的表達，還包括劇本、導演、演員的選擇，以及早期資金籌備、拍攝、與後期製作乃至行銷等各環節所構成，以電影作為延伸的文化創意活動、文創周邊產品等，更為文化創意產業重要的一環。簡而言之，對電影產業隻貿易政策討論，不僅在經濟、文化影響有其重要性，更不失作為探討文化創意產業受貿易政策影響之敲門磚。

台灣於2010年與中國大陸簽署海峽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ECFA)，並於2013年6月兩方於上海完成協議簽署。兩方在歷史文化、語言使用上雖有深刻淵源，但在政治、制度上尚有高度分歧，該協議的內容對兩方的具體影響為何，備受爭議。2014年3月更由於該協議審議過程的爭議，引發各界對於兩岸服務貿易的高度關注與討論。然而該協議內容對各別產業的利弊為何？對文化產業，乃至於本文討論之電影產業影響是哪些？是否能使締約雙方達成設定之貿易創造效果？台灣的電影政策是否有相關完整之配套措施？另外，台灣又能從該協議訂定的過程討論中，有哪些實質檢討改進，作為未來與中國大陸或與其他國家進行雙邊、多邊貿易談判時的借鏡？

本文以電影產業作為研究客體與核心，首先藉由了解WTO相關爭議案件，以及爬梳各國文化政策與相關之貿易協議，探討文化與貿易爭議問題與發展趨勢。再者，針對服務貿易現行版就電影產業的條文內容，歸納方向進行實證研究，以半結構式質性訪談電影產業從業人員（導演、製片、編劇及具法律及財務等專業電影實務者），深入實際層面了解該協議簽訂可能造成的影響與衝擊，並檢視協議內容與目前台灣電影法制之相容性。最後，期能從文化例外的論述出發，提出具體檢討建議，落實於雙邊協議的討論與訂定運用中，並進一步開啓國際貿易法對電影產業的相關討論與論述。

“Cultural Exception” has been a concept originated from the debate between “cultural goods” and “trade liberalization”, whether cultural goods should be trade as other merchandise, to what degree can governments (WTO members as well) utilize the concept of cultural exception in their negotiation of FTA with others and their own policy on protecting and promoting film industry? More, “Cross-Strait Agreement on Trade in Services” has been actively debated in Taiwan recently, but what is its impact on film industry? Will it benefit the film industry in Taiwan? The article looks on the concept and utilization of cultural exception and the how this concept can be implemented in the negotiation of the agreement.

The article will go through the utilization of cultural exception in GATT1994 (Article 4), FTAs including NAFTA, ANZTEC, and also Convention on the Protection and Promotion of the Diversity of Cultural Expressions (CDCE), and the article will also present related policies implemented by countries including EU, Canada, Korea, China and Taiwan. Further, the article conducted empirical study on the impact by interviewing film producers, directors and screenwriters and people who had pragmatic experience in film industry to learn the impact that Cross-Strait Agreement on Trade in Services. Finally, the article will make analysis on the result and bring out suggestion to the amendment of the agre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