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前輩的悸動—盧光舜醫師行誼撰寫心得

Abstract

【寫在前面】 郭文華 「除了清潔校園、參加營隊、或帶課後輔導外，身為陽明的一份子還可以作什麼延伸醫學專長的服務，並從裡面學到東西？」在接下105級的導師後，我不斷地思考這個問題。

我認為導師活動在性質上需要與學校所提供的其他服務作某種程度的區分；它必須保有服務的本質，但在其中又必須有自我反省的空間，不能純是體力勞動。於是，在某次學務處所辦得導師分享活動中，我與生科系的廖淑惠老師談起這個話題，啟發了我書寫榮陽前輩傳記的想法。

在她的導師活動中，她讓同學加入關懷校園動物的懷生社，以長期的觀察與參與，在服務中瞭解不撲殺動物的道理，同時也在過程中體會生命的本質與校園的生態。而我這幾年在擔任醫學人文導論的教學，試圖將學校歷史與特色引進教學時，我發現同學不但對人文研究的工作瞭解不多，對陽明歷史也往往道聽途說，也難怪他們很難體會學校目前的發展方向，更遑論產生認同。於是，我認為具體的歷史書寫，將一些以訛傳訛的榮陽人物存史留真，是可行的服務方式。這不是洒掃清潔的服務體驗，而是任務導向的自我學習；同學不但從中可以體會人文研究的實際，更因為親身操作而親近這些創造陽明榮景的前輩。

盧光舜這個人物是我提供的。一方面，盧醫師他是我在醫學人文導論裡所介紹的沈力揚主任的伯樂，算是這門課的延伸。另一方面，跟沈力揚相同，盧醫師因為英年早逝，因此網路上流傳的資料不多。對於目前過度仰賴「google大神」，認為網路就是一切的同學來說，尋找這個人的事蹟與行誼必須要從網路以外的來源，如訪問與文獻中尋得，是全新的學習經驗。

「把一件事從頭到尾好好做完，就是大事」，是這個服務的核心價值。而我認為在服務過程中，同學不但完成一份有時代意義，有可讀性的行誼初稿，在過程中他們也獲得知識與人生態度的成長。從與師長的訪談中，他們直接體會這些醫界前輩的翩翩風采，與他們在面對傳承的謙虛。從文獻資料的收集，從與資料提供者的互動中，他們接觸到嚴格的歷史資料解讀，更體會如何才能贏得資料提供者的信任，讓他們願意分享資料。

更重要的是，在長達數月的審閱與修改中，他們開始體會每個故事後面「人」的重要性。醫療工作以病人為本，而人生故事又何嘗不是？如果只是將這個任務當作一般作業，從網路上下載一些似是而非的訊息，或未經查證便對傳主妄下論斷，這不但不尊重傳主，更輕視每個認識他，或想要認識他的讀者。如此，又怎能期望他們日後在臨床工作上可以尊重病人？

當然，對於原本沒有人文訓練，課業繁忙的同學來說，要完成這樣的作品並不容易，而在這個過程中部份同學的挫折與困惑也自不在話下。不過，這正是服務的精神—所謂「服務」並不見得要發光發熱，在當下便得能到回饋。它是一種堅定的生活態度，在反覆的活動中，體會這份工作對社會、對需要的人的影響。在此，我為能堅持到最後的同學們感到驕傲。

當然，最需要感謝的是在長達一年的服務過程中幫助我們的師長與前輩。我們不認為這個小傳就是定稿；相反地，它還有許多發展與修正的空間。不過，我們書寫前輩行誼，緬懷榮陽精神的心意是真誠的。

如果各位前輩有任何的問題與建議，請不要客氣聯絡我或這些同學。我們希望這個小傳可以更加貼近盧醫師，讓它拋磚引玉，成為捕捉這些消失的榮陽前輩，重建記憶的起點。

【緣起】 不論是在整理組員們蒐集來的史料時，或是讀著盧光舜醫師口述的〈病榻心聲〉，心裡總有一陣陣的悸動，如陽明校園中初春的梅雨般輕柔舒遲、而又綿綿不絕，又如仲夏烈陽下的微風陣陣挑動著扶疏的枝葉。那份感動激盪著我們；似乎有一股力量，將我們這群不到二十年歲，應該奔跑、作著不切實際的夢的驛動心靈寧定下來，細細思索一些未曾觸及靈魂深處的道理。

翻閱著那些泛黃的照片，感受它們在指尖沈澱的重量。一張張盧光舜醫師穿著醫師服、自信而謙遜的佇立在患者身旁的畫面，盧醫師臉上溫婉而慈祥的微笑，不禁使我回想起小時候，長輩常問我長大想要做什麼？我總自信滿滿地回答：「醫師！我長大要作一個幫助別人的好醫師。」那琅琅的童音還沒褪去，回首已經十餘年。這段不長也不短的光陰中，我們靠著考試和許多與成為一個好醫師無關的本領進了醫學系，也為人生劃下一條楚河漢界。如同過河卒子回不了頭一般，我們就這樣開始踏上成為醫師的道路。知道盧光舜醫師自小也是考場的常勝軍，我好想問這位慈愛的長者，他在同我們青春煥發的年紀，是什麼意念讓他毫不遲疑地往湘雅醫學院走去？那時的他是否比我們對未來更有幾分把握？還是也同我們一樣，在成為一位良醫的路上一邊發現自我？

三不朽中有立德、立功、立言──該如何定位這樣一位醫師呢？醫師面對的是有朝終究會腐朽的人體，但不論他是如何千瘡百孔，還是得縫縫補補，甚至還帶著微笑。我想一位醫師的價值不在收到的診療金，不在他得到的獎項肯定，而是他家人眼中那永遠疲累的背影、病人心中僅存依靠的溫暖手掌，也許還有那留在後輩醫學生記憶中的典型。因此，縱使不是學史的我們，願意盡自己的最大努力，將盧醫師的生平點滴整理紀錄，讓盧醫師的身影成為一個鮮明的標竿，引領我們在醫學人文的大海中航行的方向。

我們九位組員分為三組。有負責去榮總尋找盧醫師相關資料的「榮總組」，到國防醫學院尋找相關記載的「國防組」，還有去各大圖書館尋找舊有新聞紀錄的「史料組」。目前所看到的呈現，是我們在繁重課業之餘，盡力完成的結果。我們主要參考自傳性的〈病榻心聲〉，盧醫師去世前後的報導，與一些他的學生輩的回憶（部分放在參與心得中），照片部分則要感謝榮總胸腔外科的協助。時代的隔閡讓我們難以精確掌握盧醫師人生的點點滴滴，特別是他與學生的互動與家庭生活等，雖然經過我們的努力與老師及多位前輩的悉心指導，但一些謬誤恐怕在所難免。不過，基於拋磚引玉的心情，我們跟老師討論之後，還是決定將這個不成熟的小傳發表，希望日後有更多榮陽人可以繼續整理，將這段光榮、豐富的歷史一一釐清，進而建立屬於我們的醫學傳統。

以下為各組的工作狀況與參與同學的心得